心因倾诉而能放下
——读《一个人的朝圣Ⅱ:奎妮的情歌》有感
如果单看书名,很容易把《一个人的朝圣Ⅱ:奎妮的情歌》看作《一个人的朝圣》的续集,然而不是。作者说这本书是上一本的伴儿:在哈罗者徒步朝圣的同时,奎妮也在朝圣,不过,哈罗德用的是双腿,奎妮用的则是灵魂——作一场没有听众的倾诉,放下二十年沉重的心灵负累,唱出了潜藏心底的绵长情歌。
在《一个人的朝圣》中,作者对奎妮着墨很少,但她的影子却无处不在,她支撑着哈罗德前行的脚步,她振动着莫琳脆弱的情感,让我觉得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,也像一个解不开的谜:为什么她会给哈罗德写那封信?为什么莫琳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排斥?为什么哈罗德会不顾一切地徒步去看望她?为什么她会在重病中坚持等到哈罗德的到来……直到读完《奎妮的情歌》,一切都让人恍然大悟,原来如此:
《奎妮的情歌》,用第一人称的写法,通过两条线索展现了奎妮在生命最后阶段的心路历程,一是奎妮在疗养院里的生活:仁慈的修女护工和义工,等待生命走向终点的病友,他们之间的趣事,以及奎妮自己的思考;二是奎妮对自己一生的回顾,对二十多年前出走原因的解释,对哈罗德深沉的爱和痛苦的忏悔……这一切,是不能言语的奎妮用行动不便的手,艰难地握着铅笔在纸上写出来的,她已经写不出规范的文字了,只能写出各种各样的涂鸦、破折号和标记,而她的符号,也只有玛丽·安贡努修女才能读懂,她努力地猜测奎妮的意思,用打字机打出来,“就算我的人不在了,至少我的信会在”,这是奎妮坚持写下去的原因,就像哈罗德的徒步,“只要他走下去,奎妮就会活下来”,可见,信念的力量是伟大的。
二十多年前,奎妮遇人不淑,为逃避原来的生活环境,她来到了哈罗德所在的城市——金斯布里奇,艰难地获得了啤酒厂会计的工作职位,虽然哈罗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销售员,不善交际,不善言辞,但是身材高大,引人注目,也很善良,很正直,符合奎妮梦中情人的形象,让奎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,她暗恋他,深深地为之着迷,因为工作关系,哈罗德经常开车送奎妮去酒馆查账,两人曾有一段独处的时间,这让奎妮从内心更加狂热地爱上哈罗德,但理智的她从未表露过,因为哈罗德有家、有妻子、有儿子,而感情迟钝的哈罗德,也从未察觉到奎妮的爱。后来,哈罗德的儿子戴维认识了奎妮,敏感的戴维感觉到奎妮在爱着自己的父亲,他利用了奎妮,偷拿她的钱、她的诗,奎妮也为保护戴维没有告诉哈罗德。她一直认为戴维会有转变,但是戴维却越来越过份,大学毕业却不愿找工作,满脑子充满幻想却不愿努力,甚至酗酒、吸毒。奎妮对戴维的堕落无能为力,她感到非常遗憾。戴维在自杀前的夜晚,曾到奎妮的住处,他道破了奎妮对父亲的爱,以此想要挟奎妮给他钱,奎妮气愤地斥责了他,并把他赶出家门。第二天,奎妮就得知戴维自杀的消息,她痛悔不已,她以为是她造成了戴维的自杀,及至哈罗德出于发泄毁了老板心爱的东西,她为了保住哈罗德的工作,向老板承认是自己的错,老板勃然大怒,辞退了她。奎妮带着对哈罗德深深的爱和深深的自责离开了金斯布里奇,远远逃到贝里克郡。二十年,奎妮一直深陷自责之中。在疗养院等待哈罗德的过程中,玛丽·安贡努修女建议她放下心灵的包袱,用书写的方式对哈罗德倾诉出一切。
于是,奎妮的书写,虽然非常艰难,但直到临终前,她还是把自己所有想表达的一切写了出来,尽管这些,哈罗德可能看不懂,但是因为倾诉,奎妮终于从那个噩梦中走了出来,认识到戴维的死并不是她的错。戴维堕落太深,不是她所能改变的,甚至也不是哈罗德和莫琳所能改变的,戴维那时已经是成年人了,父母在他的成长道路上虽然犯过错,但是成年人更要对自己的行为负有责任。因为书写,奎妮且对人生、对爱情、对疾病、对死亡等等,都有了不同于以往的思考,最终,她获得了内心的安宁。如果说,哈罗德徒步的方式是一段朝圣之旅,修复之旅,奎妮的书写,也是一段朝圣之旅,修复之旅,通过这一段艰难的旅程,她终于放下沉重的心灵负累,虽然身患癌症,虽然形容枯槁,但是,奎妮却浑身散发着一种平和、坚定的爱的光芒,仿佛还是那个小巧的、坚强的、跟命运不断抗争、充满了生命力的中年女子。
看完这本书,我明白,生活中,虽然每个人不一定都会有奎妮那般曲折的人生经历,但是,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坎坷、困难、不顺心、不如意,或大或小,或愁或悲,如果都压在心里,久了就会变成心病,让人不知所措,彷徨不安,甚至忧郁无眠。所以,我们不能总把这些生活负面的东西背在身上,如果用一种合适方式倾诉出来——比如,跟朋友倾吐心声,或者用文字表达思想。只要倾诉出来,心就不会那么沉重,放下了,才会舒服,才能淡定。生命里的苦难会变得轻盈,生命里的欢乐也会插上翅膀。
我是个不喜交际、喜欢独处的人,有什么事,一般都压在心里,不喜欢对别人说,也不想对别人说,这对于心理敏感的我来说,并不是一件好事,想不开的时候,情绪会很压抑,心情会很抑郁,心里会很纠结。幸运的是,还有博客,写博的时候,我会感到非常平静,就像面对一位能够理解我的长者,讲出我的所思所想,不管有没有人看,有没有人赞同,我只要表达出来,心就会放下,对原先想不通的事情会感到释然。所以,写博于我,是一种倾诉方式,我喜欢这种倾诉方式,不用打扰别人,只是静静地思考,静静地感悟。我愿通过这种方式,赶走生命中的那些悲伤,留住生命中的那些温暖;放下生命中那些让人感到沉重的东西,轻松愉悦地迎接每一个明媚的朝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