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逢秋天,地里的瓜果蔬菜就喧闹起来。
结实的竹架上爬满丝瓜藤、黄瓜藤,饱满沉重的果实垂下来,似乎能把细细的藤扯断,架上挂着些晶紫的葡萄,随手摘下一串就能吃,地里长了些南瓜,茄子,毛豆......可把我馋得。
这时最疼我的外婆便会毫不吝啬地下地为我寻吃的。锋利的镰刀一下就把南瓜割了下来。我笑着跳着随外婆进了厨房,仔仔细细看她把南瓜蒸熟,捣烂,和面,下锅炸。香气四溢,垂涎欲滴。外婆笑眯眯地看着我说:“别急,烫嘴。”我也在餐桌上乖乖等候。吃上了热乎香甜的糍粑,我的心里暖意泛生。
不久地荒了。外婆查出了胃病,要做手术。这可把一家人急坏了,筹钱,寻医生。没人管地,地里自然是乱七八糟的。丝瓜没那么结实了,葡萄也生虫了。南瓜虽有,但小了许多。
幸亏,手术成功了,外婆持续地接受化疗,情况稳定了下来。因为外婆在外地,我们也只能视频通话。外婆本满是阳光的脸变得憔悴苍白,强笑起来,脸上的皱纹叠在一起。我又是欣喜又是心疼,鼻头忍不住一酸,捂嘴移开了手机,眼再也抓不住泪,落了下来。
镰刀费劲地划断了南瓜藤,我带了糍粑去看望外婆。她的鼻里还插着氧气,虚弱如飘零的叶一般,她强撑着坐了起来。她含笑接过保鲜盒,用满是皱纹的纸一般的手轻抚着。我赶紧让她躺下,夹了一块喂给她吃。
“今年的南瓜没有那么好......也不是热乎的......”
“你做的外婆都喜欢。”外婆眼角挂了泪,我想哭,望着外婆却笑了。
又是秋天,庄稼又喧腾了起来,外婆端了热乎的南瓜糍粑出来,香气四溢。
这就是我的秋天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