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更护花。”这首诗我读出了龚自珍的惦记。惦记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词,每个人都有心中的惦记,而我时常惦记着家乡那盘冒着热气,充满人间烟火味的炒白粿。
“推磨米水蒸米粿,石臼春米做白粿。”白粿在福建已有几百年的历史,它是家家户户过年必备的主食,有着“年年高升”的美好寓意。
寒假,春节的气息越来越浓郁,爸爸驾车在高速上疾行着,我坐在车内向外张望着……在小路的拐角处,车灯照亮了两个熟悉的背影。“爷爷,奶奶——”我欣喜若狂,透过车窗使劲向他们挥手。我们到家了。
等待我们的不仅有时常惦记的亲人,还有那时常惦记的味道。
清晨,阳光是宁静淡雅的,我随奶奶来到天台——奶奶的空中菜园,菜园的面积不算大,但品种却不少,其中最吸引我的是那绿油油的蒜苗。它们长得整整齐齐,像是列队的士兵,一个个英姿飒爽。我们沐着朝阳,蹲在蒜苗地旁,挑选最鲜嫩的蒜苗,你一根我一根轻轻拔起。菜园里飘荡着爽朗的笑声。
中午,奶奶端出一个盆,盆里用清水泡着洁白如玉的白粿。跟往年不一样,眼前的白粿一个个形如圆月。奶奶笑逐颜开,用那双温厚的手摸了摸我的头:“今年买的白粿是农家手工制作的,特别好吃。”
“奶奶,快切!快切!”我手捧蒜苗催促着。奶奶从水中捞起白粿切成匀称的薄片。我把刚洗干净的蒜苗甩干水,均切成5厘米长的段。奶奶把肉切成丝,姜切成末,葱切成珠。待锅里的油烧热后,奶奶倒入打散的鸡蛋,并用筷子迅速搅拌,鸡蛋马上呈现出丝状。奶奶把鸡蛋盛起,继续下油,下姜末,依次放入肉丝和蒜苗炒香,接着倒入白粿翻炒,放入盐,蚝油,少量白糖,并把之前炒好的鸡蛋倒入其中。
浓浓的香气便弥漫开来,惹得我使劲地吸鼻子,不时地吞咽口水。马上要出锅了,奶奶用她“潇洒”的动作往白粿里撒上一把葱花。
一转身,发现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大碗站在她身后。还没等奶奶盛满,我便抢了过去,夹上一口,味浓醇香,那美好的味道一直在舌尖上缠绕。
这就是我惦记的味道,它时常攻占我挑剔的味蕾,一旦触碰这种味道,所得的感动胜过人间一切山珍海味。
有一种温馨来自于心底的惦记,有一种幸福来自于对方的惦记,在惦记中回忆点滴,是一种温暖,这种温暖存在心田,像彩虹一样美丽。我喜欢惦记这个词,它使人与人之间的心灵得以沟通,引起共鸣,这难道不是人生中值得追寻的乐事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