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灰是只公狗，是黑娃子的狗。黑娃子从小没伴，他阿爸看儿子可怜，就去弄来了条狗，让黑娃子养。
黑娃子看小狗一身灰毛，“就叫小灰了！”他向全家宣布。从此，他与小灰形成了某种密不可分的关系。
公鸡还没打鸣，田里就可以看见一人一狗疯跑。后面还跟着一个端着饭碗的老奶奶，连最严肃的陈老爷，也会笑着点点头。
黑娃子总喜欢这样逗小灰：拿着一根火腿肠，不停地在小灰面前挥动，嘴里喊着:“好香呀！”还不时装出要吃掉的样子。小灰眼睛都绿了，跳着扑咬火腿肠，黑娃子见时机已到，就奋力把火腿肠扔进泥潭。而小灰则义无反顾地跃了进去。黑娃子便捧腹大笑，小灰则投来些许抱怨的目光。但没一会儿，一人一狗又玩到一块儿去了。
最近，有一条小白母狗加入了他们玩耍的行列。渐渐地，小灰的情绪被小母狗给牵住了。她在时，小灰开心得摇头晃脑；不在时，小灰则低着头闷闷不乐。
阿爸说:“小灰恋爱了。”
一天中午，黑娃子同两只狗在村里玩儿，突然听见有人大喊:“公牛发疯啦！”黑娃子回头一看，有一头双眼发红的公牛向他们冲来！公牛发疯起来破坏力极大，六亲不认，连主人都会撞，黑娃子抄手抱起小灰，侧身闪进村长家……
“啊呜！”虽然黑娃子和小灰躲过了一劫。但小母狗尖叫着，死在了公牛愤怒的蹄下。
小灰六神无主地跑到小母狗面前，一动不动，蹲着，那水灵灵的双眼，仿佛被蒙上了一张灰纸。
半夜，小灰才回家……第二天，小灰疯了，咬死了七只会下蛋的母鸡，还扑咬爷爷和阿爸。
阿爸咬咬牙，向黑娃子投来疑问的目光。
黑娃子强忍泪水，点点头。阿爸走向被爷爷抓住的小灰。
“咚！”小灰双眼睁得老大，倒在血泊中。
刹那间，眼泪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，从黑娃子的眼睛，划过脸颊，落到银灰色的水泥地上……
赖哥征文点评：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，毁掉了所有的幸福。人力在某种不可预测，也不可抵抗的力量面前，是如此的卑微与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