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川有个姓杜的处士，喜爱书画，他收藏的珍贵书画有几百幅。其中一副戴嵩画的《斗牛图》，他尤其喜爱，用锦缎丝绸为它做画囊，用宝玉为它做画轴，常常随身带着。上集市买东西时带着，旅游登山时带着。把画放在案头，每天清早一睁开眼睛就把画拿起来看看才放心，每天晚上将要睡觉时，他把随他一天的画从袖中取出，用小掸子轻轻擦掉上面的薄薄灰尘。总之，杜处士很喜爱、欣赏这幅画。
这天早上，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，阳光明媚，杜处士边看着窗外边想：今天天气如此好，阳光如此灿烂……对了，就晒晒我那些宝贝书画吧，于是他与小书童一起把所有书画搬出来，在阳光不错的一块儿空地摆起了“摊”。
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欢快的笛声，只见一个叼着草叶的小牧童骑着牛来了。他经过那堆书画时，无意中看到了杜处士尤其喜爱的《斗牛图》，便停下来仔细地观看。杜处士得意地想：看来这小孩还是挺有眼光的，画得有水平的画他也喜欢！谁知小牧童拍了一下掌，大笑起来。杜处士又惊奇又有点气愤，心想：这小孩儿为何笑啊？是这幅画没被他看上？他想到这儿，便有些生气，刚想说牧童，牧童便边笑边说：“这画的是斗牛吧？斗牛时，力量都用在牛角上，而为了使劲儿，它们的尾巴都抽缩于两条大腿之间，现在面前这幅所谓的‘名画’却画成了摇尾巴，错了！画错了！”说罢，牧童又呵呵地笑了起来。杜处士不生气，但是很惊讶，也很赞许小牧童，他心中不禁微微一震，转瞬点着头，微笑着对小牧童说：“啊，说的极是。没想到大师都能犯错啊！”小牧童走了，杜处士看着他的背影，忽然脑中浮现出一句古语“耕当问奴，织当问婢”，他嘴角微微一笑：“这个道理，不可改变啊！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