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月的彩蝶一同于指尖的细缝翩跹而过,随着阵阵幽香,落于一颗矮小败零的无花果树,花萎了,果凋了,但已在记忆深处,它永远是永不凋零的花朵,那份亲情与我渐行渐远,却是心头上一条条疤痕或是最美最难忘的记忆——爷爷。
在记忆的深处,你拉着我的小手,扛着一把铲子,脸上还泛着红润与光泽,我总会挣脱您的手,独自跑向前,于是,你总要加快步伐努力跟上我,一片闰土,你气喘吁吁地挖开一个大坑,撒上几粒种子,又填上踩平,还浇上几大勺水,你小心翼翼地呵护着,保护着,种子茁壮了,我心中也悄然种下一颗种子,但我在它最美的时候辜负了一片真心。
五六岁时,记忆里,我们并排走向那片润土,你小心翼翼地护着我,又拎着一大桶水,我觉得那时步子愈发轻快,总会傻乐地向前冲,您已经跟不住我,而那时常常会有些埋怨地说道:“爷爷,你快点,快点!”你总是笑笑说道:“唉,人老了!”无花果的种子早就发芽开花,它有了碗口粗的树干,叶青果实点点,一桶水下去,愈发青翠,可心中有颗种子仍只是冒出一点绿意,无花而无果。
七八岁,记忆中,是我们最后一次去了那片润土,你还开玩笑地说道:“这颗无花果树是你的了,”开始,我还有些兴奋,只不过后来大抵忘了这棵树,您还配了根拐杖,我也不再瞎跑,只是有些不情愿的跟着您,不久,您却进了医院,我便与奶奶朝夕相处,有次吃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果,觉得很香甜,便又讨,“傻孩子,这是爷爷为你栽的无花果!”一语惊心,我又仔细品尝,品出香甜,品出心中的甜蜜与温热,我第一次这么想念爷爷,想让爷爷也常常我们种出的无花果,想让爷爷知道我现在的思念,于是,我真的直接脱口而出,还带着一袋子无花果来到医院,305病房内,您虚弱地躺着,脸色发白,唇色微凉,即使那懵懂的岁月不察言观色,不懂得人间常情,心还是抽嗒了一下,我马上献出无花果,紧张地望着您,你拍了拍我的肩膀,笑笑道:“爷爷不吃,爷爷要走啦。”妈妈的脸色一变,“不要这么说,”“嘿嘿!”病房内还是那个爽朗的笑声,我想,种子已经不经意地结出了花苞,只是眼中还无光无爱,无情无感。
九、十岁了,有件事明明已经远去,却恍若昨日,我们儿女子孙都苦口劝说您去大房子住,别在这破地方了,您当然争不过,只好每星期多抽空来这儿浇水施肥。因此,无花果从小伴到大,这关爱也从小陪伴到了前年,房子要拆迁,这个消息也狠震了我的心口,无花果树早已落下了岁月的痕迹,爷爷也仿佛一瞬苍老了十年,半年后,您撑不住生命的病痛,走的很安详。夜晚,我哭的也很安静,只有我知道一刹那间所有的懊悔,愧疚,恨,若猛虎般撕碎了我,只有我明白心中的一颗种子早在生命不断流逝间开出了花朵。
现在,我十三了,但我仍记得三四岁时与您的欢乐,记得五六岁时您的宽容,记得七八岁时您的平淡,记得九十岁时您丝毫未减的关爱,那人,那树,那情,如同流水般在脑海放映。
无花果树枯了,昔人不知何处,一篇润土,一棵树,早已是患得患失的梦,只有一篇温热仍在心中,只有一份情用留于心,愿记忆深处的花能永盛不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