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昏,上阳台眺望,又是百鸟归林,夕阳流金的时刻,凝望夕阳下独自静立的银杏树,心头已少去了儿时那份欢喜,只是多了几分落寞和惆怅。
我仿佛看见,在那个秋天,小巧的银杏果伏在柔嫩的枝条上,才刚刚绽开鹅黄色的初梦。浩渺的长天映衬着悠远的白云,融融春光里,它们密匝匝的样子,有一股自然的清香在风中流淌。
不自觉拿起长杆,轻轻地敲打着枝干。银杏从高高的枝头跌落,那飘摇的曲线,划亮了我的目光。“啪嗒——”是银杏果掉落地上的声音,“簌簌——”是我轻踩着那细碎的落叶,“喀吱——”是银杏被我捡拾丢进衣兜的声音,震颤着我的心灵。
飞奔进屋内,期盼般地将那果子丢进微波炉,定时、旋扭、坐定,不出一会儿,“嘭”“嘭”从炉中传出,是炸开的声音,香味从炉中流淌出来,调皮地钻进鼻间,沁人心脾,似甜似苦,好似一剂良药,治愈所有疲乏与不悦。小心翼翼地捧出,双手哆嗦地交换着,柠黄的银杏果在手中跳跃,放至凉凉的桌上,轻轻地剥下薄薄的外膜,捡拾一颗放入嘴中,苦与甜的结合,汁水在口中迸溅,微微有些烫唇,可到底是抵抗不了美味的诱惑,顺滑进喉的感觉好像让人原地360度托马斯旋转一般。
曾经,我那愉悦的欢笑惊散了树上的鸟群,“扑棱棱”地飞走了,也曾在草坪上滚向无涯的远方,我那清灵的欢笑更是在清澈的河面上欢跳,在悠悠的白云上飘摇,荡漾……
那是多么让人忘怀的岁月啊!而今终于看到它,它呢,一去不复返了!
此刻只见那萧瑟的秋风,几阵便像梳子一般,把叶片都撸了下来,枯黄颓落……树叶的苍黄显出了时间的痕迹,不觉间,原来连树也老了,但它又是那样安于苍黄,安于时间的流淌,安于生命的消失,就好像它生在时间之外。
晚风,枯树凋零;夕阳,余晖普照。我只看见那落日一点点地落下海平面,终是不见了……